犀鳥之鄉河道游

逃離喧囂的都市，投身砂拉越古晉的原始雨林深處，徜徉於靜幽溪澗來趟“河道之旅”，駕乘皮艇穿行在綠色長廊般的美麗河道上，親手一槳一劃把艇只從上流溯至下游，讓綠意與藍天陶冶身心，讓悠悠不斷的河水為庸碌的生命徹底洗禮。

“不管身在何處，在我夢中，有一條河，永遠流淌著母親的溫馨，那就是坦蕩而綿長的砂拉越河……”《田思散文‧砂拉越河》

當飛機飛抵砂拉越首府古晉的上空，我從機艙窄窄的視窗往下俯視，首先映入眼簾的，就是這條被文人歌頌，在綠色大地上蜿蜒曲折，看不到盡頭的砂拉越河。

凡有河道流經之處，往往是文明的發源地，歷史的起點。在這片熱帶國土上，河流一直是主要的交通樞紐之一，尤其在砂拉越的內陸山區，河流甚至成了內陸居民與外界聯系生活的主要管道。

常年以來，只有原住民的木製長形扁舟能川行在內陸深山中，且倖免於船只在淺淺河道中擱淺的命運。一直到2003年，一名從新加坡歸國，姓何名法蘭西的華裔建筑設計師，他誤打誤撞發現了可以用“Kayak”，也就是皮艇，深入砂拉越雨林展開探索“河道之旅”。

法蘭西是在古晉發起劃皮艇活動的開山始祖，他一直希望能有更多人來體驗這趟美景達“五星級”的河道之旅。

“要體驗熱帶雨林的神奇之處，沒有比‘Kayaking’更好的方法了，在長達數小時的漫長河旅中，你可以享受山水、太陽的光與熱，劃經沿河而建的村莊時，也可以上岸去體驗原住民的人文風情。試了第一次以後，我就深深愛上了這項活動。我四處去劃，劃完了古晉境內的每一條小河，就到半島、甚至是國外去挑戰極限。”

早上8時，我們一行人在法蘭西的帶領下，從古晉市開約莫1小時的車到婆羅洲高原半山腰的本莪村（Bengoh）。一路上，人煙逐漸稀少，綠蔭漸漸濃密，抵達以後，我們穿上救生衣，學習如何用正確的劃槳法控制皮艇，把攝影器材重要物件放進防水袋中，最後，2人一艇，一前一後地坐上此次的主角——皮艇，揭開雨林河道之旅的序幕。

整裝，出發！

這趟在砂拉越河上長達6小時的旅程，充其量只能算是入門級的，難度不高，並不會出現橫渡瀑布或激流之類的刺激考驗，更不必擔心翻船之類的意外，劃艇者可以邊劃邊享受沿河兩岸的雨林風貌，探索獨特的山水景致，暫時拋開城市煩人的喧囂。

伸手觸摸奶白色峭壁，親眼見證石灰與氧氣和雨水混合而腐蝕的科學效果，洞內空氣冷冽清涼，巖壁也觸手冰涼，與外頭的艷陽熱候形成絕大對比。

河道看上去相當平緩，河面不寬，兩岸濃密的樹叢都向河面上方擁擠過來，形成一條幽靜的綠色走廊。平靜清涼的河水，兩岸樹木的枝葉隨風發出的沙沙聲，頭上是藍白分明的天空，每一口呼吸儘是大自然最甜美的芬芳，微風撫過身軀，傾聽沿途靜謐的大自然聲音。

隨我們出發的還有曾獲砂拉越划皮艇比賽冠軍的阿茲米，他穩穩地攀著手腕般粗的樹籐，還可以像泰山轉世那般旋轉上下，讓人不禁為他的好身手喝彩！

我必須承認自己並不是一個稱職的劃艇者，我一直忙碌地以相機補捉任何一處景致——兩岸不知名的翠綠樹木，各式竹子樹，新奇各異的石子，橫檔在河道中央的巨大枯木與寄生其上的菇菌類，相比之下，我鮮少劃槳。幸好與我同乘一艇的是法蘭西，他總在我分心舉起相機拍攝的當兒，落力地控制皮艇，或前進、或稍停、或往左往右。

據法蘭西的解釋，劃這種橡皮舟時，坐在後面的人才是真正舵手，負責控制方向和前進的動力，因此若是一對男女同舟而坐，一般上都是女在前男在後。如果你對自己的劃艇技術充滿信心，也可以要求自己一個人劃一艘皮艇。外國人更把皮艇稱作是離婚小船(divorce boat)，因為兩人共劃一艇十分考驗彼此的默契與體力，坐前面的人看不到後面，會覺得後面的人沒有用力劃，坐後面的人會怪前面的人亂劃、不會控制方向，因此很容易起爭執。

讓雨林的天然小瀑布沖走一身的疲憊炎熱，感覺痛快極了！

劃入小灣進入一處樹蔭濃密的淺溪，皮艇無法通行，耳邊傳來越來越強烈的流水聲，我們往左靠攏，停槳下舟，踩<7740>布滿青苔的小石子，往前方的目標——瀑布走去。小心翼翼跨過凹凸的石塊與窄窄的獨木橋後，就可以感受到沁涼透徹的山水嘩啦啦地拍打在身上，渾身濕透，痛快極了！

日漸當中，一行人劃到了行程中的一個景點，達努（Danu）村莊，一個90％以上為比達友族的土著村落。把皮艇擱在淺灘，爬上樓梯，映入眼簾的是村莊裡窄窄的小路與矮矮的房子，驕陽放肆地揮灑它的熱情。四周的屋子空洞洞的，不見人煙。相較太陽的熱情，村莊倒顯得有些荒涼。偶爾你看見一兩個老婦人，肩上背著沉重的物體，踩著穩重而無聲的步伐，緩緩步行而過。

我們在達努村莊一處簡陋的村屋商內，享用新鮮劈開的椰子，適時地補充體內被蒸發的水分。我們在此繼續訪莊，沿路可以看見橡膠樹、鋪在地上的膠皮、可可樹、火龍果樹、咖哩葉、香蕉樹和蓮霧等。城市裡難得一見的果樹，在這渺無人煙的村落一覽無遺。

在艷陽下劃了數小時的皮艇，又累又餓的我們停泊在一個小小的沙灘，開始享用午餐。下身泡在清澈的河水裡，大口大口地品嚐薄餅與三文治，沒有躁人的引擎聲、響個不停的電話鈴聲，只有潺潺的流水聲、鳥兒悅耳的吱吱聲，我感受到與天地自然最親密的接觸，偶爾還能看見一兩隻小魚兒川游過身旁，精力旺盛的人大可在此跳水潛泳，或在沙灘上曬太陽，任君選擇。

填飽肚子，Francis Ho繼續帶領我們前往隱蔽在雨林中的kura-kura民宿。順著竹梯而上，我驚喜地發現，在藍天白云綠蔭叢間，居然建了一所與俗世隔絕的木屋。

山徑上鋪滿熟了掉落的鮮紅果子，若你跟我一樣來的及時，這漫山遍野的野果任你果腹。

Kura-Kura民宿由來自挪威的丈夫與比達友籍妻子一起經營。這裡與世隔絕，只有水路可通，四周是沖天大樹，底下是潺潺流水，這房屋怎蓋得起來？打聽之後才發覺這裡的每一磚每一瓦，由四個男人合力完成，即丈夫、岳父及兩名小叔花了近兩年時間才成功完成這座高腳木屋。木屋四周種滿果樹，包括榴槤和蓮霧等，若在水果季節來入住，絕對可以任你吃到飽為止。除了提供最原始天然的住宿，這裡還有一系列的探索雨林活動，參觀長屋、雨林步道，每日還可享用愛下廚又精通16種語言的女主人麗莎所烹調的雨林大餐，實在令人向往。

逗留一陣子後，離開kura-kura民宿，繼續剩下的20分鐘游程。我們在實瑪當（sematang）上岸，換回乾淨衣物，為這趟河道之旅劃下了句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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劃橡皮艇需知：
穿著
1.防水易干的長短袖T-恤與緊身褲，儘量避免棉質衣褲，害怕曬傷者可另外套上防水外套。
2.遮陽帽-能繫上，不易脫落的防水帽
3.運動鞋-避免穿拖鞋以避免遺失或扭傷
需攜帶物品
1.SPF30以上的防曬霜
2.太陽眼鏡
3.小毛巾
4.換洗衣物，以在行程結束後換穿
5.防水相機
6.防蚊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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